故人与归人3
柱间的场合（3）
再也没有比这悲伤的事情了。挚友逝去，却无法苛责凶手，甚至连哀悼都不能在人前表现。自斑死后积蓄的感情似乎有了决堤的危险，在与少年斑简单的对话中，几乎把名为千手柱间的容器撑破。
柱间僵着脸，眼中笼罩着沉黑的颜色。空无一物的手中渐渐多了一把刀的重量，手指上还残留着湿润温柔的触感。
噩梦并不只能通过睡眠降临，柱间身处明亮的室内，眼中却只看见了无边的夜色。斑的脸一半笼罩在阴影之中，血色眼瞳中旋转着诡秘的纹样，嘴唇无声的开合。
【你变了，柱间。】
“柱间！”
“又在发呆了，醒过来，柱间！”
手臂被用力摇晃着，柱间沉沦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。眼前夜色散去，满室的阳光终于照入了眼中。幻影中的斑被面前少年模样的人替代，他正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，眼中不难看出一丝紧张的情绪。
柱间突然感到歉疚，这一段珍贵的时间不该浪费在他感情的宣泄上。
“抱歉，走神了。”
“注意身体，都是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么。”斑无奈的瞪了他一眼，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本书丢到了柱间怀里，“有时间胡思乱想不如先把你的办公室整理好。”
“哈哈，说的也是。”柱间笑容苦涩的点了点头，接受了斑的建议。
他依言弯下腰开始捡取散乱的书本，在书堆里开辟出一条道路后才发现工程量实在浩大。也不知从千手驻地搬来了多少藏书，规划村子时留下的稿纸丢得到处都是，柱间一边收拾，一边回忆，偶尔发出的感叹让靠墙站着的斑听得直想叹气。
“啊，这个原来在这里。被压在公文下面了吗，难怪我之前找不到。”
“哦哦，好怀念，忍者们最初的任务记录。”
“这个和这个，这不是扉间的实验记录吗？怎么会在这里。啊啊！染上墨迹了，扉间会杀了我的！”
“够了，柱间！你给我站到角落里去！”
一声怒吼成功逼退了手忙脚乱的火影大人。
柱间缩在墙角，无辜的看着斑一脸嫌弃的卷起衣袖，亲自动手帮他收拾起室内的杂物。和他相比，斑的动作可谓是简洁又效率。散落的书本被分类放好，用过的稿纸整齐的叠放在桌子一角，用纸镇压住。公文按照批阅一否分成两堆，在发现没批过的远远超过批过的数倍后，柱间又收获了一个白眼，摸着后脑勺傻笑了几声。
在斑迅如闪电的行动之下，柱间的办公室总算露出了原貌。布置还算不错，称得上大气两字。斑满意的扫视着自己的成果，给了角落里眼巴巴望着他的柱间一个允许的眼神。
柱间立刻走了过来，避开累得摇摇欲坠的书堆，来到斑的身边。
“谢谢。”他诚恳的说，看着自己久违的办公室的原貌，多少体会到了一点扉间吼他时候的愤慨和无奈。
斑懒得瞪他了，低头望向柱间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东西。
那是一顶带着白色布帘的斗笠，前面还有一个火字标识。刚才在收拾的时候瞥见了墙壁上挂着着白色长袍，似乎是与它配套的着装。
“这是火影的服饰。”柱间追逐着斑的目光，温和的解释着。他把斗笠举到眼前，直视着火字标识，眼中浮现出回忆的暖色，“我想它更适合你。”
说罢，无视斑拒绝的动作，把斗笠放到了他头上。适合于成年人的斗笠对少年来说太大了，斑不得不伸手扶着边缘。把两边的布帘拢到肩后，才能看清面前的东西。
“哪里适合，太大了。”头上的斗笠出乎意料的沉，斑不适应的往上抬了抬，方便柱间帮他调整位置。
火字标识放到了正前方，布帘把少年斑张扬的黑发压制在帽檐之下。看起来冷硬的发丝意外的柔软，服帖的收拢在脖颈周围，无形中让斑的气质产生了变化。冷然隐去，斥人的强势化为让人可以安心依靠的强大。似乎只是站在他身边，就能催生出不屈的意志。
柱间专注的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要是早点交给你就好了。”
拍开那只想要继续摆弄他头发的手，斑眼中带着警告，不满的说：“只是一个首领的位置而已，我才不在意，未来的我也是这样。”
柱间被斑的话说得一愣，眼中滑过一丝隐痛。他们间的矛盾从来都不是火影的身份，有更深沉、更复杂的东西把他们分开，推向相背的远方。想到斑离开前最后说的话，柱间脑海中划过一道闪光，从斑突然来袭时便产生的疑问似乎和更遥远的记忆有了链接，他努力回忆着在神社里斑口中说出的字眼，一时入了神。
敲门声适时响起，扉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。
“大哥，在吗？我进来了。”
“等等！”柱间来不及阻止，门被从外面推开了。正好斑闻声转过身去，与刚进来的扉间四目相对。
几乎是瞬间，扉间的脸色从平静到紧绷，眼中浮现出遇见不可思议之物的惊讶和诧异。手里拿着的文件夹被用力丢向地面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双手快速结出解除幻术的印，扉间眉头皱得死紧，如临大敌的看着他。
“解！”
眼前的少年依旧站在原地，不是敌人迷惑人眼的幻术。那是什么制造幻影的制敌手段吗？大意了，应该把武器带在身上的。
习惯性防备宇智波的扉间显然忘了自己正站在柱间的办公室门口，而且旁边还站着个表情纠结的柱间。
“扉间。”
柱间小心翼翼的呼唤了一声，走到两人中间隔开表情危险的扉间和正一脸不爽的瞪着他的斑，干笑了几声，试图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，“冷静点，扉间。”
“大哥，别碍事！”回应他的是弟弟的怒吼。
“这就是你的弟弟吗？柱间。还真是个失礼的家伙，和你一点都不像，一副凶巴巴的样子。”斑还在火上浇油，对敌视着自己的扉间冷笑。
“别啊，扉间！你放出这个忍术办公室就毁了啊。斑不是有心的，拿出作为大人的气度啊！”只差一个手印的忍术被冲过来柱间打断了，扉间僵着身子被柱间按着肩膀，两只手瞬间便没了知觉。
柱间情急之下使用了全部力气，发现弟弟脸色不对后立刻松了手：“抱歉，扉间。不过你也该冷静一下，这里没有敌人。”
你眼前这个就是！
扉间很想把兄长吼醒，但那明显是不可能的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，眼神严厉的审视着站在柱间身边的少年。
存在于多年前记忆中的年少的宇智波斑，简直就是一个专门针对千手柱间的阴谋。
“大哥，我不管你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，不要放松警惕，现在是木叶的关键时期，你不能出任何差错。”扉间冷然道。
莫名其妙便被敌视的斑闻言哼笑了一声，也不看扉间的方向，对着柱间询问：“他一直这么讨人厌吗？”
“斑……”
“宇智波斑！”
眼看扉间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，大感头痛的柱间只能后退几步打开窗子，在两人反应过来前小心的把斑抱入怀里，从窗边跳了出去，留下一句让扉间火冒三丈的话,
“我带斑去村子里逛逛，扉间你先看看文件吧，等我们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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